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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3/2 17:28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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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吴江盛泽经济繁荣,文化发达,镇上还有一大批思想活跃的知识分子。徐蔚南便是其中一个,他少年时聪明绝顶,后成为现代作家、文学翻译家和出版家,在盛泽籍文人中,堪称泰斗。


  徐蔚南原名毓麟,笔名半梅、泽人。江苏盛泽人。中国散文家。自小与邵力子相识,为世交。后入上海震旦学院。留学日本,庆应大学毕业,归国后在绍兴浙江省立第五中学任教。年,由柳亚子推荐,参加新南社。年来上海,在复旦大学实验中学任国文教员,并从事文学创作,以《山阴道上》,誉满文坛。加入文学研究会。


  丝绸,让绸都盛泽风光无限。文化,却是古镇盛泽的血液,是古镇日新月异发展的根本。轻轻推开韶光虚掩的重门,那些封存在古镇里的人情旧物,还是那么安然无恙。


  吴江历来人文荟萃,在上世纪初期,吴江的民间办报早已蔚然成风,在各乡各镇几乎都有报纸的踪影。这些报纸的出版发行,对当地的民风、商情、教育、文化等都起了相当大的促进作用。


  盛泽虽然只是一个乡镇,却经济繁荣,文化发达,富有革命传统,镇上还有一大批思想活跃的知识分子,“五四”新文化运动,很快就影响了这一批文化人。从上世纪20年代初起,他们就积极地在当地创办报纸与期刊,向镇民传播外部的信息,介绍新思潮、新文化、新意识。


  徐蔚南,出生于盛泽后街,父亲为盛泽著名的儒医。少年时,徐蔚南即聪明绝顶,后成为现代作家、文学翻译家和出版家,在盛泽籍文人中,堪称泰斗。


  创刊于年的《盛报》也许是盛泽最早的报纸了,报纸副刊《星光》上的文字短小精悍,深受群众欢迎,宣传效果极好。其后,柳亚子又在黎里创办了《新黎里》报,在柳亚子的影响下,徐蔚南与他的兄长徐蘧轩共同出资,于年7月创办了《新盛泽》,社址设在后街(徐家的住所),同年,徐蔚南还主办了《前进》半月刊。


  《新盛泽》是早期报刊中影响较大的一份报纸,徐蘧轩任主编。报纸的宗旨为:“建设一种不偏不*、正确健全的批评,扫除一切阻害新事业发展的障碍,提倡新思潮,提倡士气。”报纸所设专栏有本埠新闻、外埠新闻、社论、思潮、短评、学说、商情、文苑、小说、诗歌、译文、广告、读者论坛、来函照登等,有特别需要时,还出版专号。


  (上海思南路81号,常常有许多青年作家来此讨论法国文学,包括徐蔚南、李青崖、张若谷等人,还有当年上海滩风流才子邵洵美、徐志摩、田汉等人)


  徐氏兄弟统领报纸的主导思想,他们敢于刊登列宁的文章,刊登宣传和研究孙中山三民主义的文章。在孙中山北上谈判时,《新盛泽》与《新黎里》两报联名致电段祺瑞*府,吁请召集国民议会;孙中山逝世后,两报召开纪念活动、发表纪念文章。


  徐蔚南针砭时弊,慷慨激昂,在《新盛泽》上连续发表了《中国国民*研究》《孙中山先生不死》、《悼念廖仲恺先生》和《列宁死了》等文章,大力提倡平民教育和识字运动,提倡科学卫生、实业救国,批评各种社会陋习,在地方上起到了很大的促进和推动作用。


  《新盛泽》报还提倡国货,提倡实业,反对帝国主义,反对*阀,提倡科学卫生,反对*博迷信,关心盛泽丝绸业的发展,与当时吴江境内的《新黎里》、《新周庄》、《新莘塔》、《新同里》、《新严墓》、《新震泽》等报一起为吴江开辟了一种新的气象。


  《前进》、《新盛泽》的创刊,吸引了同行们的注意。柳亚子在看到《前进》半月刊后,十分赏识徐蔚南的文采,致电徐蘧轩。徐蘧轩即将柳亚子的赞赏之情转告了当时在绍兴的徐蔚南,徐蔚南便复信回应,柳亚子把徐蔚南的来信刊登在自己主办的《新黎里》报上,并在信后称赞道:“蔚南先生是文学家。一封不经意的信,也充满了文学趣味。”这样一来一往后,两人遂成了至交。


  年,柳亚子在盛泽创建国民*吴江县*部,徐蔚南参与筹备,并在家中接待了会议代表。10月,徐蔚南加入了柳亚子等发起的新南社。


  风起云涌的年代里,徐蔚南在故土创办《新盛泽》,栽种进步思绪,燃烧精神火焰。他在文字中生动着,他与他创办的报纸永远留在盛泽历史的记忆里。(来源《吴江日报》)

《香炉峰上鸟瞰》

□徐蔚南


  我们公司里经理先生袁老板自从春间到了越州以玉米,三个月工夫里,越州底名胜几乎都被他游尽了。但是还有一处凡到越州来的人都要去一次的地方,他却还没有到过,就是那有名的会稽山中的香炉峰,他已几次想去,但没有机会。曾经去游览过的华先生故意对他说山峰怎样奇峭,风景怎样美丽。吃饭的时候他要问人家肯不肯伴他去游一次,那位华先生便插嘴说:“香炉峰底风景真好,真真好,非去游一次不可!”袁老板想去游览的心自然更加热烈,可是总没有人伴他去。上星期三吃早饭的时候,他又说要到香炉峰去,仍没有和他作伴。恰巧这天我把应办的事务办好了,我便对他说同他去。我们决定要去之后,自然而然有人要来加入了,加入的人就是那挑逗袁老板的华先生。


  香炉峰委实很壮丽,昨年秋季我已去过三次了,若然风景不好,我也不肯几次去劳力了。我还记得第一次去游的情景,我和同游的人走下山脚之后,遇见一条泉水的时候,我们因为走的脚太热了,大家都脱去了袜子到泉水里洗足。汗出过多的脚一浸到冷冽的泉水里,比吃冰淇淋还要爽快百倍,至今我仍想着那条泉水呢。第二次去的时候,大家乘着上山轿,就是只有二支粗竹,一块小方板的轿子,有山的地方大抵都有这种轿子的。但是我底朋友却初次看见,定要把这种轿子摄一叶小影,可惜拍了回来洗不出。另一第摄取个香炉峰的,倒清清楚楚;香炉峰真个像只香炉,方方的一块岩石突出的尖峭的山峰上,谁都首肯说这是名副其实的。登山的路大抵有好几条,有的是大道,有的是羊肠,有的是险峻的,有的是比较平坦的,香炉峰上的路当然也是如此的。这次我们和袁老板去走的,是山后西北面的一条小路。起初,虽然在荆棘丛中走,但路还平,到后来路渐渐地高了,走到一条大路上了。路上虽然没有刑棘,但也没有树木,太阳毫不留情直晒在我们身上。我稍稍有些乏力,但不十分苦。袁老板的又长又大的身躯却受累了。平日间,人家看见他的身子好壮健,威风凛凛的,如今登山却不及我们小身体底敏捷了,他总跟在我们后面,离开十几丈远幸而已走了一半路,已到了山腰里的中天竺了,大家便坐下来休息。华先生忙着把草帽来打扇;他看见一尊菩萨面前的一方匾上写着“上有青天”,他便说道:“不对!不对!上有屋顶,哪能里青天!”说了这一句话后,倒不作声了。过了十几分钟,我们再走上去,走到一处,见有二方岩石横堵在路上,中间的一条通路,只容一个人底身体进出。在这二方岩石下撑着许多的小树枝,他们不知道撑着这种小树枝的道理,我早来越州十几个月却已知道其中的意义了。原来老太太们年纪老了,背脊时要酸痛,据说若将树枝去撑在那二方岩石下便可免除背痛。华先生听了我底话,便说道:“弯了身子去撑树枝,老骨头‘格’的一响,那么真要背脊痛了,这真是叫做‘要好勿好’了。”他仿佛经验过的一般。


  走到瘦牛底地方,山路真是很危险,“一失足”便要“成千古恨”的,好得两旁都有铁栏杆,走时胆就壮了。华先生将他底手杖向栏杆上击,清脆的声音要延长到五六秒钟。


  终于登上山巅了。山巅上的庙宇是南天竺,据说唐朝时候就有的了。香案上排列着十多个签筒,华先生对观世音娘娘鞠了一个大躬,便向签筒抽出一枝签来。他求签的玩意儿是老弄了。是要到越州来,经过杭州的时候,他到月下老人底庙里去求了一枝签,签经上说道:“两世一身,影单形只。”好可怜!幸而他已娶三四年了,这番他在观音娘娘前求签大抵是为求子吧。他抽出签了之后,却不去对签经,或许他恐怕观世音娘娘底说话类似月下老人底说话吗?


  在香炉峰顶□望四周底风景毕竟不差,四周底青山如波涛一般地起伏,山下的红色庙宇在万绿丛中更觉非常鲜艳。纵横的田亩碧绿的一方一方接连着,齐整的比图案画还要好几倍。烦嚣的市声一点也听不到了,只有树叶底低语声,枝头小鸟底歌唱声,村犬底遥吠声:这种种声响多么自然,多么感人!


  回头望,城中的塔山那边,龙山上的望海亭那边,密重重的房屋挤在一起,烟尘缭绕,有如包在浓雾时里;这儿山峰上有清朗的天空,有热力无量的太阳,有令人爽利的轻风,两地相较,那城市真是“狭的笼”了。


  袁老板背倚在岩石上,时而遥望四周,时而俯视千尺下的蜿蜒的小路。他也不胜赞美这山知底峭拔了。


  下山时,我们是从东北的一条砌成阶级的路下去的。这条路上清凉的多,太阳被左方底山遮去了,而且路旁有茂盛的竹林。晴蜓粉蝶不时在我们面前飞舞,浓郁的花香四处飘荡着,小鸟底啭声,清脆宛转,上山时劳顿的两条腿,此刻轻捷的多了。

《山阴道上》

□徐蔚南


  一条修长的石路,右面尽是田亩,左面是一条清澈的小河。隔河是个村庄,村庄的背景是一联青翠的山岗。这条石路,原来就是所谓“山阴道上,应接不暇”的山阴道。诚然,“青的山,绿的水,花的世界”。我们在路上行时,望了东又要望西,苦了一双眼睛。道上很少行人,有时除了农夫自城中归来,简直没有别个人影了。我们正爱那清冷,一月里总来这道上散步二三次。道上有个路亭,我们每次走到路亭里,必定坐下来休息一会。路亭的两壁墙上,常有人写着许多粗俗不通的文句,令人看了发笑。我们穿过路亭,再往前走,走到一座石桥边,才停步,不再往前走了,我们去坐在桥栏上了望四周的野景。


  桥下的河水,尤清洁可鉴。它那喃喃的流动声,似在低诉那宇宙的永久秘密。


  下午,一片斜晖,映照河面。有如将河水镀了一层*金。一群白鸭聚成三角形,最魁梧的一头做向导,最后的是一排瘦瘠的,在那镀金的水波上向前游去,向前游去。河水被鸭子分成三路,无数软弱的波纹向左右展开,展开,展开,展到河边的小草里,展到河边的石子上,展到河边的泥里。……


  我们在桥栏上这样注视着河水的流动,心中便充满了一种喜悦。但是这种喜悦只有唇上的微笑,轻匀的呼吸,与和善的目光能表现得出。我还记得那一天。当时我和他两人看了这幅天然的妙画,我们俩默然相视了一会,似乎我们的心灵已在一起,已互相了解,我们的友谊已无须用言语解释,——更何必用言语来解释呢?


  远地里的山岗,不似早春时候尽被白漫漫的云雾罩着了,巍然接连着站在四围,青青地闪出一种很散漫的薄光来。山腰里的寥落松柏也似乎看得清楚了。桥左旁的山的形式,又自不同,独立在那边,*色里泛出青绿来,不过山上没有一株树木,似乎太单调了;山麓下却有无数的竹林和丛薮。


  离桥头右端三四丈处,也有一座小山,只有三四丈高,山巅上纵横都有四五丈,方方的有如一个露天的戏台,上面铺着短短的碧草。我们每登上了这山顶,便如到了自由国土一般,将镇日幽闭在胸间的游戏性质,尽情发泄出来。我们毫没有一点害羞,毫没有一点畏惧,我们尽我们的力量,唱起歌来,做起戏来,我们大笑,我们高叫。啊!多么活泼,多么快乐!几日来积聚的烦闷完全消尽了。玩得疲乏了,我们便在地上坐下来,卧下来,观着那青空里的白云。白云确有使人欣赏的价值,一团一团地如棉花,一卷一卷地如波涛,连山一般地拥在那儿,野兽一般地站在这边:万千状态,无奇不有。这一幅最神秘最美丽最复杂的画片,只有睁开我们的心灵的眼睛来,才能看出其间的意义和幽妙。


  太阳落山了,它的分外红的强光从树梢头喷射出来,将白云染成血色,将青山也染成血色。在这血色中,它渐渐向山后落下,忽而变成一个红球,浮在山腰里。这时它的光已不耀眼了,山也暗淡了,云也暗淡了,树也暗淡了,——这红球原来是太阳的影子。


  苍茫暮色里,有几点星火在那边闪动,这是城中电灯放光了。我们不得不匆匆回去。

《快阁的紫藤花》

□徐蔚南


  细雨蒙蒙,百无聊赖之时,偶然从《花间集》里翻出了一朵小小的枯槁的紫藤花,花色早褪了,花香早散了。啊,紫藤花!你真令人怜爱呢!岂令怜爱你;我还怀念着你的姊妹们——一架白色的紫藤,一架青莲色的紫藤——在那个园中静悄悄地消受了一宵冷雨,不知今朝还能安然无恙否?


  啊,紫藤花!你常住在这诗集里吧;你是我前周畅游快阁的一个纪念。


  快阁是陆放翁饮酒赋诗的故居,离城西南三里,正是鉴湖绝胜之处;去岁初秋,我曾经去过了,寒中又重游一次,前周复去是第三次了。但前两次都没有给我多大印象,这次去后,情景不同了,快阁的景物时时在眼前显现——尤其使人难忘的,便是那园中的两架紫藤。


  快阁临湖而建,推窗外望,远处是一带青山,隔湖的田亩。田亩间分出红*绿三色:红的是紫云英,绿的是豌豆叶,*的是油菜花。一片一片互相间着,美丽得远胜人间锦绣。东向,丛林中,隐约间露出一个塔尖,尤有诗意,桨声渔歌又不时从湖面飞来。这样的景色,晴天固然极好,雨天也必神妙,诗人居此,安得不颓放呢!放翁自己说:


  桥如虹,水如空,一叶飘然烟雨中,天教称翁。


  是的,确然天叫他称放翁的。


  阁旁有花园二,一在前,一在后。前现的一个又以墙壁分成为二,前半叠假山,后半凿小池。池中植荷花;如在夏日,红莲白莲,盖满一地,自当另有一番风味。池前有春花秋月楼,楼下有匾额曰“飞跃处”,此是指鱼言。其实,池中只有很小很小的小鱼,要它跃也跃不起来,如何会飞跃呢?


  园中的映山红和踯躅都很鲜艳,但远不及山中野生的自然。


  自池旁折向北,便是那后花园了。


  我们一踏进后花园,便有一架紫藤呈在我们眼前。这架紫藤正在开最盛的时候,一球一球重叠盖在架上的,俯垂在架旁的尽是花朵。花心是*的,花瓣是洁白的,而且看上去似乎很肥厚的。更有无数的野蜂在花朵上下左右嗡嗡地叫着——乱哄哄地飞着。它们是在采蜜吗?它们是在舞蹈吗?它们是在和花朵游戏吗?……


  我在架下仰望这一堆花,一群蜂,我便想象这无数的白花朵是一群天真无垢的女孩子,伊们赤裸裸的在一块儿拥着,抱着,偎着,卧着,吻着,戏着;那无数的野蜂便是一大群底男孩,他们正在唱歌给伊们听,正在奏乐给伊们听。渠们是结恋了。渠们是在痛快地享乐那阳春。渠们是在创造只有青春只有恋爱的乐土。


  这种想象决不是仅我一人所有,无论谁看了这无数的花和蜂都将生出了种神秘的想象来。同钱块儿去的方君看见了也拍手叫起来,他向那低垂的一球花朵热烈地亲了个嘴,说道:“鲜美呀!,呀,鲜美!”他又说:“我很想把花朵摘下两枝来挂在耳上呢!”


  离开这架白紫藤十几步,有一围短短的东青,穿过一畦豌豆,又是一架紫藤。不不定期这一架是青莲色的,和那白色的相比,各有美处。但是就我个人说,却更爱这青莲色的,因为淡溥的青莲色呈在我眼前,便能使我感得一种和平,一种柔婉,并且使我有如饮了美酒,有如进了梦境。


  很奇异,在这架花上,野蜂竟一只也没有。落下来的花瓣在地上已有溥溥的一层。原来这架花朵底青春已逝了,无怪野蜂散尽了。


  我们在架下的石登上坐了下来,观看那正在一朵一朵飘下的花儿。花与知道求人爱怜似的,轻轻地落了一朵在膝上,我俯下看时,颈项里感得飕飕地一冷,原来又是一朵。它接连着落下来,落在我们的眉上,落在我们的脚上,落在我们的肩上。我们在这又轻又软又香的花雨里几乎睡去了。


  猝然“骨碌碌”一声怪响,我们如梦初醒,四目相向,颇形惊诧。即刻又是“骨碌碌”地响了。


  方君说;“这是啄木鸟。”


  临去时,我总舍不得这架青莲色的紫藤,便在地拾了一朵夹在《花间集》里。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每取出这朵花来默视一会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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